传说五入魔十

传说五 入魔(十)

骆雨荷?

骆雨荷也只是呆呆地望着他,发懵一般,也不知道是看谁。

或许是看他,或许是看他身后的墙。

“呃……”

她拖长了音调,头脑飞速运转。

骆雨荷倒并非是真的没有话说,其实,这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面覆去翻来地过了好几遍,只不过,她一直都错过了机会,然后,便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。现如今,她终于是等到了陈衔玉发问,可到了此时此刻,她却又像是卡了壳一样,话到嘴边,仍是滴溜溜打转,怎么都不肯出去。

难言之苦,便是如此。

“师父?”

过了一会儿,陈衔玉又问。

骆雨荷叹息一声,道:“其实,说也无妨。”

这个无妨,却耽搁她好久。

“我是没有睡,一听到那个声音,我就被吵醒,睡不着,好几天都没怎么睡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?”陈衔玉是真的十分惊讶,他记得,每次睡前,都见她睡得挺香甜。

陈衔玉以前的确是很容易入睡,但自从那件事之后,便每次都要翻身好几回才能睡得着。他记得自己每一次将睡未睡的时候,都能看到她的侧颜。骆雨荷睡在山洞口的石**,每次月上梢时,月光都透过洞口,洒落在她脸上,衬着她的睡容清丽又柔和,教人一见便心喜。

他总茫然诧然,这样的人,竟然是他的师父啊。

陈衔玉每每要看许久,才能着的合眼,他记得每一次骆雨荷看起来都是在美梦之中的模样,又怎么可能是“没有睡”?

何况,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,难道,她不会困吗?

陈衔玉的心情是费解,骆雨荷的心情则是解脱。

说出来这种事。只要开了个头,接下来就是滔滔不绝,反而很难要住口了。

骆雨荷一开始有难言之隐,即使遇上许多个能开口的时机。也抓不住,或者说不肯抓。因为说不出口,所以,一直强迫自己将那个说不说都很纠结的所谓秘密隐瞒下来。等到告诉他之后,她顿时感觉到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。接着讲完也无妨。见到陈衔玉一脸费解,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糟糕。

如果是之前,见他如此,她也许会感到释然;

但现在,骆雨荷的心情则是极不悦的。

她每一天晚上都被那个疑似挠墙的声音吵醒过来,接着就再也睡不着了。她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,翻来覆去地不能睡,但又不好意思告诉他,苦苦隐瞒了那么久,他居然真的不知道?一点也不知道?她隐瞒的效成效挺好的啊?他居然真的一无所知。等她告知之后,竟然还一脸惊讶?

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?

该值得惊讶的,分明是他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!

“对呀,我没有睡,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?每天晚上‘格拉格拉’吵个不停,我连入眠都没法子!每次听到一丁点声音我都睡不着,原本想着你闹一天也就够了,居然没完没了了?”骆雨荷怒然说道。

陈衔玉怔怔地看着她。

其实,生这么大的气,多半是源于困的。

况且她半天也没有睡觉。一直在做事,一开始是去抓鱼完,之后又是摘草,又是鞣绳子。还要织渔网,费体力,也费精神,让她更加疲乏。

等到今天找到一个发泄口,憋了许久的话,便一股气全冲了出来。

可是。等到发完了一通火之后,骆雨荷的后悔,也骤然降临。

其实,她浅眠的事情,他分明也不知道啊……

于是,还没等陈衔玉开口,骆雨荷就自己先道歉了。

虽然是师父,但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?

“其实,我也知道……不怪你,我晚上有些浅眠,只要听到一点声音,就睡不着觉。”

骆雨荷淡淡说道。

身为师父,道歉也要道得淡淡然才行。

陈衔玉又震惊了。

“您浅眠?”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。

师徒两个因为没有固定的住处,所以四处行走,很多时候找不到城镇,直接在野外找个山洞,随便将墙壁里挖出个洞,或者直接像这回这样雕刻出两个石床来休息。陈衔玉有时候会做噩梦或者莫名其妙地醒过来,骆雨荷回回都睡得安稳。

甚至有时候动静太大把他吵醒了,骆雨荷也依旧平静地睡着。

明明次次都睡得这么香甜,她浅眠?

陈衔玉听她承认之后,反而更不敢相信了。

真的?

骆雨荷?

浅眠?

陈衔玉一时未察,将自己脸上的震惊完全表露出来。

“你不信?”骆雨荷生气。

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些话,如果陈衔玉不信,她真是……失望透顶!

白同他说了这些!

陈衔玉见她变了脸色,一时明白是自己表情没跟上,大概使她误会了。

“不不不,师父,我不是不相信您说的话!”陈衔玉连忙解释道。

骆雨荷虽然有些生气,但她明白不被信的不爽,自然也不会将这种不爽加诸于人。

故而说道: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
陈衔玉犹豫了一下,缓缓说道:“我一直……不知道师父您睡得浅……”

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。

即使他和骆雨荷露宿过好多次,他们虽然都睡在山洞里,但他一直没有发现。

虽然这也叫骆雨荷隐藏得好,陈衔玉却只觉得,是他太不仔细了。

见到陈衔玉如此自责,反倒是骆雨荷吓了一跳。

“你也用不着这样……咳咳,从前是我遮掩得好,那自不怪你。”骆雨荷道。

她自认不算个好师父。

好师父何至于每每忍不下徒弟一点难过的样子?

他稍微自责,她便忍不住替他圆场了。

陈衔玉摇摇头,道:“师父,您不必为了我这样说,我身为您的徒弟,几乎日日夜夜在您身边,却连您有个浅眠的毛病都不知道……如果不是这次您实在忍耐不了,恐怕,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。”

骆雨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。

什么叫几乎日日夜夜在她身边?

夜里他那石床距她可有五丈远!经他嘴巴里一说,成什么啦?(未完待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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